Charpter 1st.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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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art 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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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.物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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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完基础的“自我介绍”后,玩偶向我发出了邀请……
“你想我跟你一起到那朵花里去?”此时,我已经意识到这个玩偶是如何跟我交流的了。或者说,我所谓的“听懂”是如何实现的。
“生物传感器。”
温热酥麻的触感毫不停歇地刺激着我的身体,并经由末梢神经不断向上传递,最终以电信号的形式反馈给中枢神经,然后被大脑“翻译”为我能理解的“知识”。
“它挤过来的目的应该是要捕捉‘电信号’。”
我想通了这个玩偶为何要除去我的衣服,尽管我没弄明白它是怎样把纺织品还原成纱线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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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脑是思考器官,但思考并非只有大脑在参与。我们做的东西和那些人不一样,今天我难得休一次假,就不跟你说‘生物芯片’这种传的乱七八糟的东西……,我就想让你知道,‘威武计划’并不是就建那几个‘计算中心’的事。”
“神威、振威、扬威、宣威……”
“神武、振武、扬武、宣武……”
“这些东西听上去霸气,其实就是个皮毛,我们要做的也不是什么‘云计算’。……那些东西只算我们公司的‘现金奶牛’罢了。”
“……。”
“智慧,并不神秘。”这是我女朋友……呃,前女友……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,而这句话来自另一个神神叨叨的男人,几乎所有跟他有过密切合作的人最终都会变成这样。那个男人编织了一张“天网”,在“元宇宙”的概念尚未兴起时就提出了“威武计划”,然后把二十一世纪第三个十年搅得天翻地覆,也把我的生活搅得一团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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究竟要如何破译“脑电波”,我不知道,我前女友也没详细说过。而且她也不用“脑电波”这种说法,而是更多地用“神经信号”进行描述。
不过……
神经信号的传递基本可以看做“电信号”,所谓“生物电”是也。
我感受到温热应该来自于“信息传递”,就像计算机运行是会产生热量,人的生理机能在发挥作用时也会这样。
至于酥麻的感觉,我大学时选修过针灸和理疗这门公共课,所以懂得一些。
“那是穴位被刺激时的感觉。”
从玩偶身上传来的热量像是电流一般游走在我身上,在遇到穴位时,就会骤然提升强度。当然,这样说也不算准确,因为人的身体应该没可能有成千上万个穴位。不过,我已经搞清楚自己是如何“听懂”这个玩偶所要传达的信息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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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接受了邀请。
这一次,我没有被那面“针雕墙”卷出去,而是被玩偶用“锁”的形式“抱”出去了。
它就像个没有骨骼的橡皮人一般,双臂绕在我背后,下肢捆住我两腿,然后被一根类似“蛛丝”的东西“钓”了出去。
“蛛丝”是从花朵中伸出来的。
“原来是花蕊。”
出去后,我看到了“蛛丝”的真面目,那是一丛纤细如“玻璃纤维”一类的东西。
我不止一次见过机房师傅“焊线”。因为只要实验室的网络出现故障,维修师傅总会先检查网线,看看是不是又有老鼠咬线了。
顺着“蛛丝”,我和那个玩偶体验了一把“蜘蛛侠”的感觉。
行吧……
无语的感觉再次袭来。
玩偶能变“路飞”,怪花能做“小蜘蛛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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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本以为这个玩偶邀请我去花朵中是出于礼貌,是“东道主”略尽地主之谊的客套行为,但事实却再一次证明我是“想当然”。
玩偶并未和我一起下去。
在我被拉进花里的时候,它放开了手脚,不再绞着我的四肢,而随着“蛛丝”的收缩,我也被拽到了花朵的正上方
“这……”
当我看到那朵怪花是中空的时候,我就知道这个邀请没那么简单。可是,我真没想过花里有个人啊。
那可是“人”!
真正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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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是……”
虽然不能看清楚这人什么样子,但从身影上来看,这就是个“人”,像我一样的碳基生物。
“……。”
那人没有回应,也没开口说话。不过,我已经不在乎了,因为事实证明我是对的。
“哈哈……”,我笑了,很开心地笑了,“……我就说嘛,‘倒霉蛋’不可能只有我一个,既然我能从那个基地‘掉’到这里来,别人当然也能。”
我一边说话,一边扶起那个蜷卧着的身影。
“你说你,运气也是够‘背’的。”
对于这个不幸的“倒霉蛋”,我深表同情。虽然都是“爱丽丝”,但我从“兔子洞”中掉下来的时候还是清醒的,而这家伙,明显是陷入昏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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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的帮助下,那个带着白色遮阳帽的身影翻了个面。
“嗯?”
松手,搓脸,我要证明我不是在做梦。疼痛感证明我是清醒的,但现实却是荒谬的。
“这什么情况?”
我不能理解,尽管我并不讨厌这个结果。
“见鬼!”
那顶泉彼方同款的白色遮阳帽下,是一头绑成双马尾的淡紫色长发。
“这到底怎么回事?”我再次陷入了无力的境地,因为我从不相信故事里的人物会变成真人,更不用说漫画里的角色了。
“怎么会是柊镜?”
那熟悉的发色,小小的呆毛,一脸吐槽欲的的窘相……如此具有辨识性的特征,哪怕是陷入沉睡,我也能一眼看出这是谁。
无论她穿没穿衣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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抱头呆坐良久,我开始接受这个现实。
“其实这个人也未必就是漫画里的那个‘傲娇吐槽役’……”,我开始找理由说服自己,“只是两人的气质太过接近,体貌特征又有相当程度的雷同……,所以我才会下意识地把她当成了漫画角色。正常人怎么会长的像四格漫画那样呢。”
“嗯……”
再次打量这个“倒霉蛋”的时候,我发现她还挺高的。
“少说一米六吧。”
因为是蜷缩成团的睡姿,我无法判断这个女人的具体身高,但从腰腿比例来看,她决不会低于一百六十公分。
“但是怎么出去呢?”
我有点发愁。
下来的时候,我没觉得这“花杆”有多深,但真的进来了,我才发现这种环境有点像大葱的叶子,内壁一层白色的纹路,上面附着黏液。
这还不算最麻烦的。
由于从上往下看和从下往上看的视觉效果完全不同,俯视角下的圆形洞口,在仰视角的时候,只是个针孔大小的罅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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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发愁的时候,那个昏迷的少女醒了。
“Oxana!”
少女说话了,一个古怪的发音。无论是音节还是语气,都很古怪。我就没见过谁说话还能同时带着“平、上、去、入”四种声调的。
“哎。”
一回生二回熟,有了那个玩偶的示范,我已经知道遇到这种情况要怎么进行沟通了。
“是藏族同胞吗?”
我不懂藏语,所以只能在脑子想这句话,我希望她能“听懂”我的话,或者说,她能接收到我发出的脑电波信号。
“Hanahen!”
少女的回应很清晰,因为我的询问本身就带着明确的信息,即民族。
“哈娜温?”
这个回答熟悉中带着陌生,陌生里还透着熟悉感,我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,我甚至觉得“是不是我听错了”,把“哈尼族”和“鄂温克族”混成一团了。毕竟,哈尼梯田以及在深山老林里养鹿的鄂温克人,都属于中文互联网圈里经久不衰的话题。
“……。”
一连串的古怪音调再次袭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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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我大致把少女所说的东西和我脑子里的词汇对应起来的时候,天空中已是繁星点点了。
“你要回去吗?”
少女,或者说,“伪装”成少女的“花妖”如是问到。
“嗯。”
我点点头,中指指着右边太阳穴的位置解释到:“知道的太多,脑子有点乱,让我回去理理。”
“那我怎么办?”
看着一个一米七多的高挑少女用一种娇憨无俦的幼儿姿态说话,真的是挺违和的。
“我会负责的……,但你得先让我冷静一下。”
从晨光熹微到繁星初上,长达十五个小时的交流不光是“脑力劳动”,还是一场“体力劳动”。
虽然这个过程中我获得了很多有用的知识,但是,思考消耗了我太多的精力,以至于现在连“平心静气地说话”都是一种奢求。
“我想你留下来。”
花妖蕾蒂西娅·米莉亚姆·奥克萨娜……毫无掩饰地表达着自己的心情。
“那我就留下来。”
我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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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女Laetitia·Miriam·Oxana……的名字很长,不算修饰语的话大概八十多个音节,这代表她的名字最少由二十个词汇组成。
如果算上修饰语……
也就是说,假如在每个名字前面都加上使用该名讳时的地名和持续时间的话,Laetitia·Miriam·Oxana的名字就包含了近两百个词组,超过七百个实词。
一整个白天,单是听她的名字及其来历,就用掉了八个小时。
超过一半的时间。
蕾蒂西娅·米莉亚姆·奥克萨娜是少女最近二十年内先后使用的三个名字,也是我能用来称呼她的名字。当然,她也要求我给她取个新名字,但我一时没想好,就先拖了下来。本来,我是想在蕾蒂西娅、米莉亚姆和奥克萨娜三个名字中各取其首字母发音,叫她蕾米奥(Remio)的,但这个名字和罗密欧(Romeo)无甚差别,我也就放弃了。事实上,把蕾米奥做一下变体,转换成雷米尔(Remiel)就行,但是,这个名字的指向太过清晰,我并不想使用。虽说这个世界没有堕落天使的说法,但雷米尔这个名讳在我的认知中就是这种指代,我不可能把她套在蕾蒂西娅头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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蕾蒂西娅是花仙子,或者换成中国神话体系的说法,蕾蒂西娅是花妖。更进一步来说,蕾蒂西娅其实就是植物型魔物。
如同中国神话体系中有花神花仙那样,厄莱(Elez)也有类似的概念。
厄莱就是这个世界的名字。
嗯……
蕾蒂西娅限定。
蕾蒂西娅说这个世界叫“厄莱”,但这只是名为“Hanahen(哈娜温)”一族自己的的称呼,至于其它智慧物种眼里这个世界叫什么,蕾蒂西娅也不清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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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卉一类的魔物大致可粗略分为两种:花精灵,以及花仙子。
前者(花精灵)偏向于“动物”,后者更接近“植物”。
花精灵长成完全体后,基本上和动物没有区别,或者说,“成年体”的花精灵已经慢慢从“花”向“访花昆虫”的方向转变了,它们不依赖于本体花卉存在,可以栖息在任何一片有花卉生长的环境中,也可以直接创造出一片花园用来居住。花仙子则不同,它们移动缓慢,对环境要求很高,而且必须和本体呆在一起,但相应的,它们的变化能力也更强。
是的……
变化能力。
我创造了蕾蒂西娅的新形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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